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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好像不應該看令人焦慮的電影,但年前還是看了《我想念我自己》。雖然一直很「怕」這樣題材的電影,因為這是人生的無解,又加上《我想念我自己》主角的性別、年齡、工作都跟自己太接近了(除了那個建構的完美家庭)。倒是看完後覺得電影「手下留情」了(不知原著是否就是那樣),沒有呈現此病症最大的不堪與痛苦(不論本身或照護者)。
但還是要講一個羨慕和一個遺憾:
一個羨慕,是那個出現畫面不多但看來完善的收容療養中心。(想當然所費不貲但至少有)
一個遺憾,是此病症連自己預設的自殺步驟都實行不了,完全無法執行電腦裡那個清醒的自己預設對現在昏昧的自己下的指令(原來事前再如何的努力設想、安排後路也是沒用的,好無力)。在看這個段落時,我必須誠心說我好希望她成功。當然不是鼓勵自殺,而是感到人生到一個連自殺的步驟都執行不了的階段……好遺憾好遺憾。好像是自己的遺憾一樣。(附帶一提,因為我對「民初才女們」始終興趣缺缺,所以《黃金時代》就pass了。)
冬日暫休時,給自己的指令是一直看閒書看電影,這樣的「自由」彷彿是自2011年末以來整整三年的睽違。麻煩的人麻煩的事不會少,但過去這一年來我「發明」(←哪來?@@)一種自我催眠法,就是「這些麻煩的人麻煩事一定會自己消失」,懷抱著這種莫名的催眠法去面對,結果好像都安然度過了。(當然,什麼自我催眠?說穿了可能只是「自我安慰」而已,但只要結果都是心裡所希望的,要怎麼講都無所謂啦。)
除了該做的事之外,以窩在沙發上看「閒書」為第一要務,寒流來了覺得冷,就把毛毯拖到沙發,起身時它就變成一座小丘;零食擺在伸手就搆得到的地方,以備熱量;MEMO便利貼隨便放,看到哪裡精彩的就貼上去,不喜歡的也貼,有時痛快說著「爛透了」,不用思索誰要你用學術語言來辯證。
到這個人生階段,更需要「屬於自己」的時間,至少在「我必須想念我自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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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底藉由探望高齡的C老師之故,碩班的同學因此久違的見了面。難以說是同學會(雖然有這樣的事實),因為要真是說同學會,大概誰也不會出現。其實大家都在同一個職圈內也不能算「失聯」,但這就是這個職圈奇妙的地方,即使只是十人左右的同學,在同一個「競技場」裡謀生,甲乙不合、乙丙同盟、丙丁同門不同派……
這不是我們特別小氣,上述情形從我輩師長當年、至後輩門生現在,自有一種血脈相連。生死之交有之、利益之交有之,當面交惡有之,表面和氣有禮、私下心結有些恐怕至死也未得解者亦有之。說不上比哪個職場高尚。(說到「師門」,大約又是另一個修羅場,畢竟「大師」也很有多種,拜入門下的門生也有很多種心眼啊。)
我們都不是C老師的門生,所以關係單純一些,就是想念而已。不帶任何利害關係的想念,就是感情的純粹,沒有什麼可量化的原因。而感情的持久,就是每次見面都感到彼此是活在現在,而不是說了又說的過去或者吹噓。那麼關係就不會逐漸停滯只剩下尷尬。這對於上了年紀的人來說是多麼不容易,一方面代表人生仍有活水,一方面當然是腦部健康。
因為某些原因,我所屬的「師門」已不在,至於「後輩門生」這種系統我也沒有建構。這種圈內孤絕,想來卻十分符合個人風格。但既無「師門」也沒「門徒」,心裡卻有始終惦念的老師,還有願意想起自己的後輩─ ─毫無利害關係,有願意想念的對象,也能夠被想念,才是長久工作裡真正的值得。特別珍貴。
被想起的時候,我們就見面。希望自己也可以始終與時俱進,談閱讀談人生,永遠只有masakoせんせい一個身分。就像C老師永遠是C老師,不會變成C媽媽、C奶奶之類失掉自主身分的「親切(?)附屬」稱呼,也不會在話題上陷入尷尬。
就算總有一天,「想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被想起」也是。
↑這真是一篇示範「厭年」的文章。(完)
2 則留言:
「被想起的時候,我們就見面。」
「永遠只有masakoせんせい。」
──畫重點。
想起那日晚上大家一起聚餐的情形,真是貼切。
幸好,我持續發落這裡。
正打算最近去看《我想念我自己》,我想我還是帶幾包面紙進去好了,以免哭得唏哩嘩啦。
為什麼連看《模仿遊戲》都可以哭呢?我真感性。(←這話可以自己說嗎?)
To:Mr. W
謝謝:)
其實作品對內心撞擊的力量,有時還關乎個人的「感同身受」。
就這點來說,我想《我想念我自己》之於你可能沒有《模仿遊戲》來得強大。所以也許不會哭啦。XD
你是很感性呀(蓋章)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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