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10日

兩周年前夕

2011.3.11我在東京。
2012.3.11重回東京。


在此寫下2011.3.11那天你在做什麼?那天是星期五,東京有最愛的冬陽乾冷天氣,我打算書寫到一個段落,搭中央線往都心去度週末。
─2012.3.11這天你打算做什麼?如果我在台北,想去參加「歸零:311告別核電遊行」。


龍年總結所說:「跟自己約定的事情都是記得的。」不會是裝模作樣說說。
所以2013.03.09今天,我在這裡。
只是一個信念而已。

不是因為經歷311才開始,而是因為311而更堅定。
人生裡大概難以忘記311最漫長的毀滅不是來自海嘯,而是核災。

無法忘記盯著電視看著福島核電(不管幾號機)接連氣爆的畫面。默默計算著與東京的半徑。
無法忘記東京恐怕岌岌可危,必須一個人去面對的冷靜。
無法忘記看見東京朋友寫「masako請盡快離開!我們有緣會再相見」時,永遠的感傷……
311之後三天,好冷好冷、好漫長的夜。我毫無防備,但核災如此接近。

核電很貴。(「處理費」遠遠超出電費。請破除便宜的神話)
核電很髒。(「排泄物」日日增加,千秋萬世不會消失。你想丟哪裡?)
沒電也許過不下去,沒核電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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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有用嗎?」Bambi說。指的是結果。

我想到大江健三郎《作家自語》裡的話。
在經歷安保條約示威事件之後,他說:
由於以前我只是憑依理論,以孩童遊戲般的感覺寫作小說,因而當時懷有一種期盼──也許可以轉變為能夠更加深入地接觸現實的人。(p.69)
即使參加了示威遊行,也不將之置於小說家生活的最高位置,只是持續著小說家的人生。我沒有深入現實政治活動的經歷,估計也不會有人將我視為政治上的同志。(p.82)

對於「在飢餓的孩子面前,文學可能嗎?」的質疑,他說:
面對「飢餓的孩子們」,我們一如既往,難有作為,這種關於世界的認識益發強烈、益發變大了。這個認識的本身,也是我們承受的傷痛,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忘卻這一切。 (p.289)

這是文學的位置,文學家的位置。
對於解決現實問題「一如既往,難有作為」,但「關於世界的認識益發強烈」而來的傷痛,就是文學家所須承受、提醒自己,不能忘卻的一切。那也是文學(家)作品不僅僅是「舞文弄墨」的價值。

所以我們在這裡。只是因為信念。
那就是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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