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東京「離開」】11／味道

（所謂習慣，不是嗅覺疲乏。
而是深深明白，你喜歡你囚禁你豢養了一切，沒有理由不接受它的反擊。）

大約這時候，空氣間充滿銀杏的臭味。
這大概是十一月才高高興興跑來賞銀杏的人不會知道的。

經過夏天的一樹綠葉，季節來到了秋天的結實與凋落。銀杏果在十月掉落，葉子才會漸漸變為金黃，直到冬天掉光，成為昂揚天空的一樹枯枝，是北國美麗的冬景。

但是從十月初到十一月，銀杏果紛紛掉落的時刻，空氣間就充滿了類似糞池般的臭味。銀杏果本身是沒有臭味的，掉落了、被踩碎了，外殼的臭味就散發出來。特別是到處種滿銀杏樹的大學路，以及大學校區，要銀杏果「不被踩到（或單車壓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有人定期清掃的公園應該就還好）


我每天出門都覺得整個市街是個「未加蓋的化糞池」（年輕人知道化糞池是什麼嗎？……）但是在這裡生活的人年復一年覺得再「自然」也不過了。

其實說「自然」也不算是真的「自然」。是誰把一大排的銀杏聚集在市街呢？是誰把它大量種在校園呢？這種「不自然」的集結，才導致銀杏果被踩（壓）爛的結果吧。

雨漣提醒我銀杏果外殼的臭味是為了保護裡面潔白的果仁，避免被傷害（偷吃）。那麼，臭味應該是充滿銀杏的正氣了（笑）。

過了幾天，我就習慣了。

所謂習慣，不是嗅覺疲乏。而是深深明白，你喜歡你囚禁你豢養了一切，沒有理由不接受它的反擊。